顧景楠聽了十分驚訝，很少有人會覺醒兩種異能，即便是有，那也一定是密不可分的兩種異能，比如雷電異能，是雷系和電系兩種異能的組合。

如果郁姜是突然弄出冰來，他一點都不會驚訝，因為冰雪異能，就是冰系和雪系兩種相近異能的組合。

但從冰雪異能到空間……這個跨度似乎有點太大了。

郁姜訕訕地演示了一遍把東西收進去再拿出來的過程，說：“景楠哥哥，你說是不是我換了一個異能？我現在一點也感受不到雪系異能，也不知道使用異能是什麽感覺，但是我可以確定空間是確實存在的。”

顧景楠沒有碰到過這種情況，畢竟那天的雪也是實實在在的，現在還有不少在房間裏堆著，可是那之後郁姜也確實沒能再發揮出來。

“那就……先當是空間異能吧，對了，裏面能放多少東西？”

“大概十平米的樣子，放咱們現在有的東西是足夠了。”再多的就不知道了，也不知道這空間能不能進化。

“那就把東西都放你空間裏吧，你就背一個帆布包，要拿什麽可以遮掩一下。”顧景楠提醒說，“既然是空間異能，最好先不要讓其他人知道了，免得有人心懷不軌。”

這些郁姜都明白，她本來也只準備告訴顧景楠一個人。雖然她喜歡的人是葉城，可是顧景楠在她心裏是真正的親人，遠比郁家那些人值得信任。

因為空間異能的出現，他們就沒在車上放什麽物資，只有郁姜背了一個斜跨的軍綠色帆布包，裏面放著做好的幹糧，還有兩杯水。

去A市前，他們先到加油站給車加滿油。

汽油也是稀缺物資，正好郁姜有空間了，他另外還倒了兩桶備用，放到郁姜的空間。

加油站橫七豎八地躺著幾具屍體，其中兩個是加油站的工作人員。

雖然習慣了喪屍的屍體，但把對象換成人類又不一樣。郁姜看了一眼就不忍心再看，只是默默地把汽油放進空間。

這個動作又讓她想起了那個夢，夢裏的她就是這樣一次又一次地把隊友收集來的物資收進空間裏，像一個流水線工人，每天重覆著這個動作。

加完油，他們就上了國道，往A市的方向開。

顧景楠有一張全國地圖，他挑了一條安全性比較高的路。

一路上的喪屍不是很多，車開得快基本就能甩掉，麻煩的是有時路上停著幾輛車，把路擋死了。

這種時候空間異能的好處又一次體現出來。

顧景楠也能用路邊的草、樹把車拖開，但是比不上郁姜只需要把車收起來然後換個地方放下方便。而且這個收入放出似乎並不消耗她的異能。

這麽一來，她的空間可以利用的餘地就很大了。

顧景楠看著她連大貨車都能收進去，便想著如果有好一點的小轎車，就收一輛放在她的空間裏。

因為路上的一番折騰，原本計劃12點就能到A市，最後等他們到的時候，已經是下午4點。

A市作為Z省的省會城市，其繁華不是柳縣可以比擬的，市中心有不少大商場、電影院、國營飯店之類。

他們進入A市沒多久，原本晴朗的天空突然烏雲密布，眼見著就要下大雨了。

在末世，雨天往往意味著危險。

顧景楠看著突變的天色，當機立斷把車停在一個商場外面，拉著郁姜就往商場裏面跑。他們堪堪跑到商場外的屋檐下，豆大的雨點就劈裏啪啦地砸了下來。

這麽大的雨，他們已經完全沒辦法再走到其他地方去，只能往商場裏面走。

顧景楠一邊護著郁姜，一邊警惕地往裏面走。

商場的電已經完全斷了，外面天黑了下來，裏面更是黑乎乎的一片。

他們走了幾步，不知道腳下被什麽拌了一下，雖然沒摔倒，卻發出了聲響。

隨著腳下一陣脆響，顧景楠似乎聽到什麽東西破空而來的聲音。他帶著郁姜往旁邊一閃，險險躲了過去，一根鐵打“錚”地一聲釘在了他們身後的門上。

能用鐵釘，那就不是喪屍。

顧景楠想了想，朗聲道：“好好學習，天天向上！同志，我們就是來避個雨，沒有別的意思。”

對面沈默了一下，但也沒再攻擊，過了一會兒，他們聽到一個中年女性的聲音：“自己動手，豐衣足食！你們真的不搶劫？”

“一切反動派都是紙老虎！大姐，我們都是知法守法的好公民，我帶著我妹妹等雨停了就走。”

那邊顯然很猶豫，但過了一會兒，還是說：“自信人生二百年，會當擊水三千裏！好吧，我相信你們，進來吧。”

顧景楠和郁姜就往裏面走去，不過也並沒有放松警惕，誰也不能保證對方是不是用這種方法故意誘導他們。

好在，直到他們走到裏面，對方也沒有再發暗器。

他們沒有往對方所在的位置走，直接改了個方向，在另一個櫃臺處坐下休息。

雖然剛才說話的是個中年女性，沒有其他聲音，但這並不能保證他們沒有其他人。至少在顧景楠的推測中，那邊絕不可能只有一個人。

商場裏有明顯的打鬥破壞的痕跡，但是東西還很多，看得出這裏的人的確不像他那個世界，在末世降臨不久大家就開始掃蕩一切可能有物資的地方。

至於原因，他覺得家裏有存糧占主要部分，

顧景楠入鄉隨俗，如果可以收集的時候他不會手軟，但在這種對方實力未知的情況下，還是不冒這個險了。

反正他們現在的物資暫時夠用。

商場裏的人誰也沒說話，非常安靜。

過了一會兒，對面的人開始有動靜了，雖然聲音很輕，但這動作聽著像是……要開火做飯。

郁姜很無聊，就看著那邊的動靜，只見那邊很快點起了火，過了一會兒就開始散發出飯菜的香味，聞著像是臘肉之類的……

郁姜不是嘴饞的人，但她已經很多年沒吃過肉了，聞著聞著就覺得有點餓，默默從挎包裏拿出兩個饅頭，給顧景楠遞過去一個，自己啃一個。

室內只剩下對面穿過來的火光，和細微的咀嚼聲。郁姜嚼著饅頭，想象自己是在吃肉。

窗外一直在下大雨，雨點打在地上的聲音隔著門窗也清晰地傳進來。

商場兩邊有很大的兩塊落地玻璃，透過它可以隱約看到外面的情況。

距離郁姜和顧景楠躲進這個商場大約兩個小時後，商場內的幾人都聽到了一陣腳步聲，雜亂無章，但聲勢浩蕩，顯然數量很多。

應該不會有這麽多人在大雨夜出來，既然不是人，那就是……喪屍。

顧景楠緊緊握住郁姜的手，渾身緊繃，充滿戒備。

對面幾乎同時響起了一男一女兩個年輕的聲音：“大寶，快把火滅了。”

橘紅的火光瞬間消失。

那大概是個火系異能者，郁姜心想。

腳步聲越來越近，郁姜悄悄看那扇離她較近的玻璃窗，只見成群結隊的喪屍從外面走過去，那場面比她夢裏見到的喪屍群還要可怕。

這是怎麽回事？

顧景楠顯然也看到了，面色凝重，這些喪屍可能要進化了，這場雨，就是它們進化的契機。

在他之前待過的世界，喪屍是有等級的。一開始的喪屍都是T0，這些喪屍只要不是老弱病殘，一般人都可以打敗它們。但隨著時間流逝，漸漸開始出現T1、T2、T3……等級越高，它們的力量就越強大，普通人也越來越難以對付。

一般T2以上的喪屍，普通人只有用槍才能自保，至於T4以上的喪屍，幾乎是銅皮鐵骨，連槍都奈何不了它們，如果沒有其他更厲害的熱武器，就只有異能者可以與之一戰。

喪屍進化對人類來說無疑是個噩耗，不過他們今天應該感到幸運，因為那群喪屍並沒有沖破商場的門窗進來攻擊他們。如果它們現在進來，在場的幾人很難全身而退。

喪屍大軍浩浩蕩蕩，簡直像古代女子的十裏紅妝，頭已經看不到了，尾還遠遠沒到。

這樣一群喪屍在外面，誰都不敢動彈一下，生怕發出一點聲響就把它們招來了。

顧景楠往對面看了一眼，看來那群人對喪屍也有不少了解。

不知道過了多久，咚咚咚的腳步聲終於遠去，大家緊繃的心終於放松了一些。

“靈靈姐，你說感覺到水汽裏有不好的東西，是不是因為剛才那些東西？”一個男童小聲說。

“嗯，可能是。”叫人滅火的年輕女聲回答。

“小靈，我看咱們就這樣去實在是太危險了，還是要多帶些人才行。”最開始那個跟顧景楠互背語錄的中年女人說。

那邊卻沒有人再回答了。

今天郁姜和顧景楠趕了一路，顧景楠示意她先睡。

郁姜確實有點累了，就沒推辭，說：“嗯，一會兒喊我，換你休息。”

顧景楠含笑點頭。他身上有一種特別的氣質，郁姜不知道該怎麽形容，但就是覺得他跟別人都不太一樣，不管是下鄉當知青，還是末世，他都保持著他那特殊的氣質，沒有變過。

郁姜是趴在櫃臺上睡的。他們這個櫃臺賣的是手表，好多只手表滴答滴答的聲音在此刻異常明顯。

不過即便這樣，她還是很快就睡著了。

睡著後的郁姜又看到了一個“自己”，她躺在那個懸掛著玉佩的空間裏，可能是因為冷縮成了一團，應該也是在睡覺。

郁姜就一直看著她，看著看著忽然覺得有點可怕，她簡直像是靈魂出竅看著自己的屍體一樣，猛地驚醒了。

她從趴著睡，突然就坐直了，倒把旁邊守著的顧景楠嚇了一跳，壓低聲音問她：“怎麽了？”

郁姜看到顧景楠就安心了很多，現在想想剛才應該是做噩夢了，同樣低聲道：“沒什麽，就是有點害怕。”

她剛說完，對面就傳來了一聲嗤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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